陈武阳的双足深深陷入地面,脚下的泥土在气浪中迸溅,他周身肌肉如钢筋铁索般紧绷,皮肤下泛出淡金色的光芒若刺破黑暗的光,将昏暗的坟头照耀出柔和的涟漪。
“杀!”,陈武阳低喝一声,全身肌肉鼓荡,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提起拳头轰向骷髅怪。
这一拳裹挟着金光,拳风未至,就已如星光般明亮。
骷髅怪眼眶中的火焰豁然炽烈起来,身形急速向后退去,同时双手向前一抓,手中又多了一杆长枪。
“轰!”
金色的拳头与横亘的长枪相撞,长枪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弯曲。
“咔嚓”,骷髅怪的指骨发出轻微的破裂声,却借着枪杆传导的巨力奋然旋身,长枪在千钧一发之际爆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一股暗劲顺着枪杆逆流而上,陈武阳只觉拳锋撞上的不再是冰冷的兵器,而是一头蛰伏的怒兽。
“噔!”,一声沉闷的弦绷之声响起,骷髅怪手中的长枪骤然绷直,一股巨力从枪身灌输过来,将陈武阳的身形硬生生弹飞出去。
陈武阳凌空翻滚泄力,单膝跪地,落在骷髅怪掷出的长枪身旁,将坟头砸出一个脸盆大的坑。
“既然你也会无名枪法,那我们就比试比试!”,陈武阳仰头看向骷髅怪,目光森冷如刀,右手如铁钳般扣住扎在身边的长枪。
“嗡!”
陈武阳将开阳境七寸丹田的全部灵气全部灌注枪身,古朴的长枪猛然爆发出剧烈的颤鸣。
仿若巨蟒仰天嘶鸣,陈武阳臂膀骤然发力,整杆长枪霎时化作洁白的烈焰,拖曳着灵气尾炎,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将沿途的昏暗灼烧出明亮的轨迹。
骷髅怪瞳孔火焰骤缩,身形爆退,却已来不及。
长枪夹着浓郁的白色灵气,以破空之势瞬间洞穿骷髅怪仓促架起的防御。
枪尖扎进骷髅怪的眉心,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裂声,直到半个枪身穿过骷髅怪,长枪携带的灵气尾炎猛烈炸开,将骷髅怪的整个头颅彻底笼罩在白色的光芒中。
“当啷。”,骷髅怪手中的长枪掉在地上,预想中的碎骨乱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白色的光芒中,骷髅怪的身躯如梦如幻地扭曲,一点一滴的逐渐消散,陈武阳掷出的长枪上,残余的灵气尾炎穿透骷髅怪的虚影,将后方的土地轰出一米多宽的深坑。
陈武阳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神色好奇。
长枪喷涌的白色光芒渐渐泯灭,陈武阳陷入灰暗之中。
他谨慎地观察四周,迈步上前,将两把长枪握在手中,即将考虑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脚下的坟头忽然涌出柔和的白光。
这白光好似与千岛湖天坑底部的光源同出一处,不仅没有任何暴躁危险的感受,反而带着温煦的光辉,将阴森的坟头全部照亮。
陈武阳低头,看到身前不远处的坟头尖上出现一个石碑,白光便是从石碑上照射出来的。
“不会又有妖怪在等着我吧。”,陈武阳嘟囔一句,双手各持一把长枪,走向石碑。
十几步路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陈武阳在石碑前一米处站定,凝神望去,发觉光源并不是石碑,而是石碑上的字在放光。
“七绝枪?”,陈武阳轻声读出石碑上的字,声音刚刚落下,石碑上白色的刻字光芒突然大盛。
“蛟龙出海!”
一道凌冽的女子声音出现在陈武阳耳旁,白光中骤然走出一位女子。
女子身穿黄金战甲,脸庞笼罩在朦胧的柔光中,一手持枪猛地掷出。
坟头上,天地陡然一亮,一只水桶粗的白色蛟龙昂扬爆冲过来,穿过幽深的空间,轰然炸响。
白色的灵气四处乱窜,好像炸开的白色烟花,把陈武阳目瞪口呆的面容照耀的清晰可见。
“窝巢,女战神!”,陈武阳仰着头喃喃自语,蓦然又听到女战神一声冷喝。
“碧血丹青!”
女战神单手持枪,枪尖凝聚出一团碧青色的光点,随着女战神向前刺出长枪,光点骤然射出,形成一道青色光芒,眨眼间洞穿天空。
“轰~”,强烈的爆鸣声响遏行云,仿佛将天捅穿了一个大洞,在天空留下一个漆黑的圆孔。
“咕咚。”,陈武阳咽口口水,瞠目结舌的说道:“好,好……”
“牛逼”二字尚未吐出,女战神又暴喝一声,“龙吟破晓!”
“哞~”,一声龙吟震天动地,女战神双手持枪,周围的白色光芒猝然向枪尖处凝聚。
枪尖迸发的碧青色光芒飘散成许多星芒,盘旋勾勒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
青龙鳞甲泛着冷冽的青辉,龙须如银丝飘荡,龙睛中两点碧青色星光恍若自九霄坠落的雷火。
女战神将长枪向前一送,青龙昂首向前冲锋。
龙躯翻卷间,天空被撕裂出细密的漆黑裂痕,狂暴的龙形灵气所过之处,天地间悄然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咔嚓。”
一道裂痕赫然破碎,随后,宛若多米诺骨牌般,无数碎块怦然炸裂,在天空留下一条硕大的漆黑沟壑。
陈武阳呆若木鸡,思维麻木,愣愣地伸手鼓掌,嘴里呢喃道:“再来一个。”,却发现身前的白光正在慢慢暗淡。
陈武阳回过神来,立即望向石碑,只见其上的“七绝枪”三个大字,如同倾尽全力的男子顿然萎靡无光。
“别啊,后面四招呢!”,陈武阳忍不住大叫,就要上前查看,刚迈出一步,眼前突地一黑,眼皮耷拉下去。
下一秒,等他再次睁眼,刚好听见架子床吼出“受不了啦……”的尾音。
“……过去。”,陈武阳昏睡前最后两个字终于从嘴里吐出,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瞧着架子床穿过两座山峰巨人中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嗯?光呢?那么大一团白光哪里去了?”,架子床在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把床门对着两座山峰峰顶之间,懵逼的自问。
它宛然不信的模样,用纱帐轻抚两下身体,好似在擦亮眼睛,“嗖”地飞到峰顶夹缝中,不断地来回逡巡。
陈武阳无奈,又不想告知架子床真相,便说道:“你别傻了,这里根本没有光啊。”
“??”,架子床疑惑重重,正要出声询问,忽而听到阵阵轰隆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