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探望
翌日。
陈长毓早早起床,没成想陈府的这群姨娘们平日里没事做,倒是比她起的更早。
陈长毓还在梳洗,便听到门口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她有些不悦地皱皱眉,问道:“碧辛,去外头看看,大早上的又哭又闹是怎得一回事?”
碧辛点头,忙往外院走去。
外头来的三个姨娘,平日里在府上也是颇得陈汝南的喜爱,性格便也养的骄纵不已。
其中,便以这个崔姨娘为首,仗着自己给陈汝南添了一儿一女,平日里在府上没少端着架子,全然忘了自己妾室的身份。
“命苦哎,我苦命的娃娃哎,这么小就要没了爹,娘也不活了!”崔姨娘怀中还抱着一个娃娃,正是她为陈汝南添得儿子,唤作承云。
旁边两个姨娘也跟着开始哭闹,尖利的声音着实听的刺耳。
上回陈长毓杀鸡儆猴过后,这群姨娘便安分了许多,见着陈长毓也不敢再像之前一般视若无睹了。
只是这几日陈长毓忙着庞国公府的事情,哪来的时间打理这些姨娘们。
又恰逢陈汝南出事,这群姨娘便整日心慌,见陈长毓也没句准话,终是按捺不住,大早上便在这闹了起来。
“好端端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碧辛快步上前,呵斥道:“一大清早便呼天抢地,扰了郡主安宁,要你们好看!”
碧辛这句话,无非就是在警醒她们,不要忘了阮姨娘的下场。
果不其然,这几位姨娘身子哆嗦了一番,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崔姨娘吞了吞口水,虽是还在哭丧,但声音却小了很多。
“我们不过一介妇人,若是老爷没了,可还怎么活!”
边说着,她又把怀里的娃娃给推到碧辛的面前,“这娃娃又怎么活!这可是你们陈家的香火,郡主您有庞国公府做靠山,我们几个哪还有什么退路!”
“郡主,还请您看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救救老爷!”那崔姨娘越说,情绪越发激动,扯着嗓子便大喊。
碧辛也是颇为无奈,不过想起陈长毓先前的交代,她退后一步,使唤着府内的侍卫道:“还不来人,把这几个泼妇给我拉下去!”
有碧辛的吩咐在,几个侍卫连忙上前,又拖又拽地才将这几人给弄了出去。
外头院子里发生的这些插曲,陈长毓便是不在现场,却也能听到崔姨娘叫唤的那两嗓子。
任由秋雨给她佩戴上珍珠坠子的耳环,陈长毓目光冰冷,问道一旁的碧辛:“人都拉走了?”
“回郡主,奴已经让院里头的侍卫把人拉下去了。”
碧辛低头回话道:“奴还交代过了,若是谁还敢再嚷嚷,直接掌嘴五十便是。”
陈长毓点点头,冷冷道:“刚才闹事的姨娘都是谁?你去账房吩咐一声,停了她们的银子。”
也不知道陈汝南是什么喜好,偏生招了这么一窝妇人做姨娘,直闹得整个陈府都不得安宁。
往日里这些姨娘便无所事事,偏生脑仁又只有那么一点,脾气又越发骄纵,把庞氏和她这个郡主简直不放在眼里。
当然,这也与陈汝南的视而不见脱不了干系。
陈长毓理了理头发,直带着碧辛往门口的马车而去。
庞国公府。
要说席玉还真是有两下子,短短两日,庞谌的气色便好了许多,身子骨也比以前轻快了不少。
陈长毓还未进房,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大笑。
这声音陈长毓再熟悉不过了,瞬间便也有些恍惚了起来。
前世那段经历太过悲惨,与庞国公府有关联的人基本都没落得好下场,庞谌自然也逃不了。
今生她又恰好重回到母亲头七之日,庞国公府早已是危机四伏,频频出事,庞谌也许久没有展露笑意了。
就连同自己,也好像许久未曾笑过了一般。
“郡主,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见陈长毓站在门前不动,一副出神的模样,担心她又是风寒未愈强撑着,碧辛连忙紧张地问道。
“无妨。”陈长毓摆摆手,深吸一口气便推门而入。
房内,庞谌和席玉对面二座,中间摆着一方梨花木制成的棋盘,棋盘上已经落下了些许黑白棋子。
两人各执一方,正你来我往,在棋盘上厮杀地不亦乐乎。
庞谌更是沉迷于其中,连自己最宠爱的外孙女来了都不知晓。
福伯见状,赶忙替陈长毓搬来软椅,又想上前提醒庞谌,却被陈长毓拦住。
“福伯,外公也许久未曾这样开心了,不必打扰到他。”陈长毓将来时抓的药递过去,“云康在这稍作片刻便是。”
福伯接过药房,听陈长毓这么一说,也是欢喜地点点头:“是呀,自从上月来……”
想着庞谌曾交待过不准告知陈长毓母女此事,福伯话一出口便又堵在了喉间。
陈长毓无奈:“福伯,你见我现在难不成还是不知情的模样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可都明了。”
福伯这才想起,他挠了挠头,继续道:“自上月庞国公府接连出事,老爷这眉头呀,就许久没有松开过了。”
“前几日这席玉公子一进国公府,你说怎么着?嘿,这老爷不仅身子骨硬朗了,这心情也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陈长毓微微点头,心中也是欣慰不已。
从目前看来,她带席玉回庞国公府,还算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这盘棋才总算是下完。
“毓儿来了?”庞谌瞥见一旁的陈长毓,眉梢都染上了喜意,“快快留下来吃饭,福伯,吩咐厨房做一些我外孙女爱吃的菜。”
福伯连忙应下,喜颠颠地往厨房一路小跑去。
陈长毓上前,细细打量了庞谌一番,见他面色确实比以前红润了不少,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一旁的席玉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手中的白玉骨扇更是常年不离手,随时随地就要展开扇一扇。
陈长毓倒是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只略微瞥了他一眼,便转身同庞谌交谈去了。
白白扇了这么久的风,在陈长毓那竟一句话都没捞着,席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独自一人坐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