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昏迷的明成帝
陈府。
陈长毓抱着怀中的许呦呦,一脸焦急地盯着神神叨叨的席玉。
“你可想到什么法子应对了?”陈长毓催促道。
席玉盯着许呦呦白嫩的小脚丫,又看了一眼混浊的药水。
方才三人又试了好几遍,拿着拨浪鼓逗弄、唱歌哄着、用大肉包诱惑,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许呦呦却怎么都不肯下水。
席玉无奈道:“郡主,这在下也实在没有办法,小娃娃又不是有什么毛病,只是惧怕而已,在下也束手无策啊!”
若是许呦呦是得了什么病症,兴许他还能瞧上一二,可眼下不过是小娃娃哭闹而已,席玉还真不擅长这事。
“如此…那你便先回府罢。”见许呦呦并无碍,陈长毓便也放下心来,只能自己慢慢哄着了。
席玉笑了一声,见陈长毓这副紧张模样,便打趣道:“郡主这副模样,倒真有几分为人母的样子了。”
怀中的许呦呦还在闹个不停,陈长毓哪有心思搭理席玉,却蓦地见许呦呦口中溢出鲜血,陈长毓顿时慌乱了起来。
“席玉,你快瞧瞧,怎么好端端地吐血了!”
手中突然多了一个娃娃,席玉手忙脚乱地接住,见状也是大惊失色。
念着许呦呦是个小娃娃,席玉配的药方也比寻常的方子药性减了几分,应当是再温和不过。
怎么反而许呦呦倒还吐起血来了?
他连忙抬手扣住许呦呦的手腕,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药先停了罢,这小妞体内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那日还瞧不出,这会子药水一逼,倒是瞧出些不对劲了。”席玉解释道。
陈长毓闻言,心中又是一沉。
“郡主不必忧心,这会子发现了问题反而是好事。”见陈长毓脸色不对,席玉连忙道。
临出门时,席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刚迈出去的脚顿在了原地,回头望向陈长毓,一脸严肃,“三日后便是丞相府寿宴了,还望郡主千万小心,万不可在此失了分寸。”
宫中。
昏暗的烛光,满室的人影落在帷幔上,衬得床上的明成帝脸色更加灰败,没有一丝人气。
太子和四皇子都侍奉在一旁,紧紧占据着明成帝床边的位置,谁也不肯让着谁。
齐太医恭敬地立在一旁,为明成帝诊脉。
“呃……”齐太医顿时有些慌了神,把在明成帝手腕上的手指止不住颤抖,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在宫中当御医这么多年,对各种病症自然是手到擒来,明成帝脉象这般虚弱,显然是大限已至!
齐太医犹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子,景裕一对剑眉皱在一起,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齐太医立马会意,将手指从明成帝的手腕上移开,擦了擦头上的虚汗道:“陛下近几日操劳过度,歇息一会便无碍了。”
说罢,齐太医眼神暗示一旁的小太监,后者立刻上前,从手里的锦盒中取出一枚金丹喂在了明成帝的口中。
金丹下肚,明成帝的脸色很快便红润了起来,虚弱的脉象也跳动地更加有力。
“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微臣先告退了。”
太子和四皇子坐在一起,满室的气氛实在太过僵硬,齐太医连忙声称告退。
“二哥,听闻近日二哥多次前往军营学习,如此勤奋之姿,臣弟实在是自愧不如。”
不待太子开口,四皇子景容便抢先道。
太子景裕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他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只稳稳坐在原处便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瞧景容这副话中有话的模样,景裕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四弟若有什么事,大可直言,难不成还怕本宫抓着你什么把柄不成?”
景容脸色一僵,扬起的嘴角也落下了片刻,他瞧了一眼病床上的明成帝,见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有些事想同二哥商洽,还请二哥赏脸,借一步说话。”景容似笑非笑地盯着景裕,那张和他无半分相像的脸庞。
景裕眸光微动,他沉默不语,却起身率先出了宫殿。
景容见状,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紧跟在景裕的身后。
两人都走了,这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才渐渐消散,在一旁当了许久雕塑的小太监这才敢活动一下手脚。
他快步走到床边,拧干盆里的毛巾,想替明成帝擦擦头上的虚汗。
谁料他的手才刚伸过去,竟被明成帝一把钳住,吓得他当即便大叫起来,尖利的嗓音格外刺耳。
“你想干什么!”明成帝死死攥住小太监的手腕,厉声问道。
小太监连忙晃了晃手中的毛巾,满头大汗地回道:“奴才只是想给圣上擦汗,圣上饶命啊!”
明成帝眼中的警惕却还并未完全消散,手上的力道却松了几分。
他正欲再开口,却听到门口传来声响,只得躺回床上继续装睡。
“怎么了,怎么了,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回事!”
在门外守着的老太监连忙冲了进来,对着小太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担心吵醒明成帝,老太监还特意压低了嗓音。
见明成帝依旧是那副昏睡的模样,老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狠狠瞪了小太监一眼,警告道:
“你可给我小心伺候着,若是再敢鬼叫,吵醒了圣上,看我不把你这张嘴撕烂!”
小太监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见老太监重新去门外守着了,他这才颤着声音道:“圣上…徐公公走了。”
明成帝咻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球僵硬地转动一番,瞪着一旁的小太监道:“刚才的事,你的嘴可闭紧了。”
小太监颤着双腿,不明白今日都是怎么了,只想保命的他顾不上想这么多了,连忙应道:“奴才一定把嘴闭紧了。”
“罢了,传殷涟进宫见朕。”明成帝疲惫地闭上眼睛,方才那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所剩无几的体力。
小太监赶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床畔,暗自庆幸保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