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政部受皇命,只要雍成帝授意,自是会出具请柬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南辛虽觉得蹊跷,但也没想利用职务之便去窥探更深层次的消息,作为大总管,掌握分寸是必备的素质,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在心里都要有一个不偏不倚的衡量。
请柬送到了世情院,敖奕尘不在,接下的人是尹乐涵,她对于信件的内容并没有多么大的兴趣,只是安静的放在了敖奕尘的桌面上。
敖奕尘和禄波回来后,本准备将刚刚了解的情况落到纸上,形成京都的官员名册,这也是一个耗时耗力的工作。
尹乐涵走近,告知敖奕尘刚刚御政部送来了一封信件,敖奕尘不以为然。
随手打开,经看到了泰宁殿与惊尘轩的字样,瞬间提起了兴趣。
“她要举办宴会,为了向我道歉?”
“院长,需要我通报暗星卫吗?”
敖奕尘又逐字逐句读了这封请柬,其中不止一次提到了雍成帝,难不成陛下也会参加,敖奕尘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次日,新泰殿。
敖奕尘认为这是向雍成帝求证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
听闻惊尘轩宴会的大臣不在少数,但真正收到请柬的寥寥无几,收到请柬的大都是皇后麾下,这些敖奕尘并不了解。
朝堂之上,御政部并未提及半句。
故而退朝后,敖奕尘第一时间找到南辛,想要面圣求证此事。
南辛也有些为难,毕竟敖奕尘并没有一个说的出口的理由,但考虑两人的关系,又不好拒绝。
青龙卫来报,雍成帝授意,敖奕尘即刻前往御书房面圣。
这确实解了南辛的燃眉之急,也顺水推舟般送了敖奕尘一个人情。
南辛一脸轻松,看着敖奕尘说道:“院长大人,请移步御书房面圣。”
敖奕尘双手抱拳,转身朝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雍成帝还没有回去,敖奕尘低沉着脑袋在门口来回踱步,表情凝重异常,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奕尘,朕知道你来为了什么。”
雍成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敖奕尘连忙转身行礼,甚至都没敢抬头直视。
“去吧,惊尘轩。”
敖奕尘瞬间了然了雍成帝的意思,拜谢之后,转身离去。
惊尘轩的宴会定在了第二日的傍晚时分,这对于敖奕尘来说并不是个好时段,暗星卫正是这一日轮值护城。
作为世情院长、朝廷重臣,断然没有带兵赴会的理由。
一日流转,愁绪翩然。
转眼,便来到了宴会召开的日子。
即便院内众人纷纷劝阻,敖奕尘仍旧坚持单刀赴会,其中理由只有敖奕尘一人知晓。
敖奕尘时常自问,这样会不得不去吗?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惊尘轩附近本就没有几户人家,这一日更是大门紧闭。
参加宴会之前,敖奕尘专门在惊尘轩的周围巡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但这并没有减少他分毫的怀疑。
宴会开始,皇后领着疯癫的二皇子在门口迎接着敖奕尘的到来,这本就坏了礼数。
哪朝哪代,也没有皇后迎接臣子的道理。
敖奕尘婉拒了皇后的热情,坚持跟在她的身后走进惊尘轩。
情况开始变得微妙,敖奕尘落座后,若无其事的扫视了一周,雍成帝并未现身,所来之人全都是国事府与京都城的,大都是皇后麾下。
敖奕尘确认了此次必定是一场鸿门宴,无意冲突的他只想着能够尽快脱身。
“诸位,借此次宴会,我谨代表泰宁殿向奕尘院长近些日子所遭受的无妄之灾表示歉意。”
列席之人倒也配合,纷纷举起酒杯。
杯落酒尽,惊尘轩的侍女为敖奕尘倒酒。
就当琼浆玉液即将从酒壶中散落之时,忽然一柄短剑从托盘之中飞出,插向了敖奕尘的心脏。
好在敖奕尘早有防备,一脚踢开了侍女,在迅速的后退时,握住了还在空中的短剑。
“皇后,这就没意思了。”
“何为乐趣,受死吧,你这个孽障!”
话音刚落,就有将近一千名朱雀卫迅速涌入惊尘轩,霎时间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得意且略显狡黠的笑容在皇后的脸上浮现,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敖奕尘只随身带了乾云剑,想要解决一千余人也只是痴人说梦。
凭借着对于惊尘轩的记忆,敖奕尘很快找到了一个易守难攻的角落。
金色剑光乍现,一批又一批的朱雀卫倒在了他的剑下。
皇后见状,竟下令弓箭手入场,这是真的想要置敖奕尘于死地。
只是喊了好几遍,弓箭手也迟迟没有入场。
最后等来的,竟是雍成帝带着青龙卫,这瞬间让皇后慌了神,在场的官员也都连忙跪倒在地。
“皇后,你道歉的方式很独特。”
“陛下,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不是的。”
雍成帝的眼光没有缓和,而是用更为严厉的语气说道:“你如实回答我,你身边的那是谁?”
“那是宁儿啊,陛下。”
雍成帝二话不说,搭上黑铁弓,瞄准着看似疯癫的李焕宁飞射而去。
整个流程没有丝毫迟疑,只见那疯癫的李焕宁如同正常人一般极力的闪躲,全然不像一个近乎痴傻的状态。
一箭、两箭、三箭。
应声倒地。
全场朱雀卫没有一个胆敢轻举妄动,都如同木讷的木头一般。
“奕尘,挑开他的脸,看看这是谁。”
敖奕尘一愣,纵身一跃,乾云剑靠近皮肤的一瞬间,确实有着不同的手感。
露出的面容竟是一个泰宁殿的公公,仔细看看,长相之中确实与二皇子颇为相向。
青龙卫搀扶着真正的二皇子进来,皇后羞愧的将脑袋埋在了双腿中间。
“敖奕尘,你欺人太甚,三番五次坏了我的好事,你不会有好报应的!”
青龙卫将皇后押送回天牢,在场的所有官员一并入狱,等待国监府的审讯。
二皇子看到皇后被捕入狱,神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如同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久违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