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郝爽一行人早早抵达朝阳城西门,等候另外两支队伍。不多时,两支队伍相继到来,众人行李不多,除武器外仅背着小包裹,大部分行囊已收入郝爽佩戴的灵戒中。
饲马坊的人如约送来十七匹上等骏马,皆是日行百里的良驹。
“出发!”郝爽一声令下,十七人策马扬鞭,浩浩荡荡驶离西门,奔向妖兽山脉方向。
此行目标——上古凶兽后裔双头蛇,乃三阶妖兽。据情报,在朝阳城以西约三千里遗忘谷的谷底深渊中,潜藏着这样一头凶物。它平日潜入深潭之中休养生息,夜间出来觅食
此行众人皆不习水性,唯有在夜晚双头蛇出来觅食时动手。
一行人刚离城不久,途经一处林间小道。马蹄声惊动了深林中潜伏的一群魔徒,他们掠上树冠,循声望去,发现了奥天一行。
“这群修士去哪?竟有如此多人?”一名黑衣魔徒疑惑道。
另一名魔徒观察着他们行进的方向:“似乎是去妖兽山脉所在的方向,定是狩猎高阶妖兽。他们人数众多,实力不容小觑。”
“老大,你怎么看?”
为首的魔徒冷笑,狂妄道:“哈哈!近日修士龟缩城内,难得出来这么多肥羊,正好让我等饱食灵力!听着,悄悄跟上!待他们与妖兽斗得精疲力竭,我们再动手!”
“明白!”六名黑衣魔徒齐声应道。
“不愧是老大,深谋远虑!”
……
一心赶路的众人浑然不知,他们已被一名化旋期魔徒与六名凝气后期魔徒暗中盯上。其中一名魔徒精通远距离追踪之术,纵使杜飞有罗刹天眼,也难以察觉。
创世514年1月1日,奥天年满十四。来到朝阳城大半年,她褪去了初时的稚嫩,成熟不少,对人事已有了自己的见解。
十日后下午,一行人在某处山脚扎营休整。
郝爽取出地图,研究后续路线。
奥天好奇地凑在一旁观看。她对地图不甚了解,仅识得东南西北大致方向,此刻只专注于地图上的图画。她越看越觉蹊跷:为何一路行来,所有河流皆自西南流向东北?地势为何如此统一地向东北倾斜?
青岑看出她的困惑,从灵戒中取出一张珍稀的大陆全图递给她。奥天接过,只见一片被海洋环绕的大陆上,两条贯穿大陆的山脉尤为醒目,整片大陆地势西南高耸,中心区域低洼。
“这便是我们的大陆?中心怎似被炸出一个巨坑?”奥天喃喃自语。
“确曾发生过类似之事。”
“当真?!”奥天震惊不已,何等力量能改变整片大陆的构造?
青岑望向东北方,缓缓道:“那是五百多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妖兽山脉还只是片低矮山丘,也无横断山脉。人妖大战时,人皇面对无数妖族强者,施展出贯穿星辰的至强一击!那一击以人族城市为中心,裹挟大地群山,向西南方摧枯拉朽,埋葬了无数妖族,彻底改变了大陆地貌。”
“大陆如此广袤!那一击该是何等威力!”奥天惊叹,握图的手微微颤抖。
何止奥天,见多识广的青岑当年得知此事,同样震撼无言。那时他便明白,在人皇面前,低阶修士的力量渺小如蝼蚁。妖族复兴大业,难如登天!
即便如此,青岑也未曾放弃。身为妖族亚人,肩负族群使命,自被选中之日起,便已无退路。
人类!且让你们再嚣张数百年!昔日不义,终有清算之日!青岑思绪翻涌间,奥天已将地图递还。
“我若能有人皇那般强大就好了~”奥天憧憬道。
青岑回神,听着少女的豪言,看着她如今的身姿,心中冷笑:以你天赋,将来必成强者。但想比肩人皇?恐怕终生无望。
篝火旁,郝爽仍在研究地图,寻找最佳路线。夜言无事,便坐到奥天身边,学她将串好的生肉架在火上烤。
火光跳跃,映出对面杜飞正纠缠祁诗诗的身影。祁诗诗虽显不耐,碍于晚辈身份,并未明言拒绝。杜飞已许久不来骚扰夜言,这曾是她不敢奢望的情形。
夜言侧目望向奥天,心生感慨:多亏了她。若非她主动向郝爽说明我的处境,我与郝爽也无法坦诚相见、冰释前嫌,我更无勇气拒绝杜飞。
沉默良久,夜言柔声道:“奥天~当初,谢谢你。”
奥天一脸茫然:“谢我什么?我做过什么值得谢的事吗?”
夜言不知当初是渡鸦引导郝爽发现了她与杜飞的事,郝爽也未曾言明,所以夜言只当奥天在装糊涂,会心一笑:“我虽教过你箭术,但更多是你自行领悟。不如……我再教你一个只有女孩子才能用的秘术吧!”
一听是秘术,奥天来了兴致:“什么秘术?”
夜言招招手,示意奥天附耳过来。奥天歪过头,夜言双手拢在她耳边,小声讲述……
奥天兴奋的表情逐渐凝固,眉头蹙起——夜言所谓的“秘术”,并非战斗所用,而是男女之事中避免怀孕的法子。
夜言介绍完毕,自信问道:“想学吗?”
出乎意料,奥天显得颇为失望:“还是……不学这个了。”
夜言大感诧异。这秘法在她看来极为实用,若非此术,她可能早已怀上杜飞的孩子,那才真真对不起郝爽,她以为奥天多少已懂其中利害。
“为何不学?”夜言不解。
奥天略作停顿,平静道:“学会此法,或许能免去后顾之忧。可一同失去的,不也是我们作为女人的道德底线么?我还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这番平静的话语,在夜言脑中如惊雷炸响!她恍惚意识到,自己虽比奥天多活十几年,思想觉悟却远不及她。当年若非倚仗这点“小聪明”,给了杜飞可乘之机,而是果断拒绝,便不会在心中留下如此遗憾……
原来……原来……是我错了啊……
夜言沉默良久,眼中光芒渐黯,连肉串烤焦都未察觉,直至奥天提醒才回过神。
“夜言姐姐,你在想什么?”奥天问道。
夜言尴尬一笑,回想奥天种种表现,越发觉得她与众不同,或许这才是一个女修该有的样子。
“啊,没什么,就觉得……你很厉害。”她敷衍道。
奥天笑着咬下一口烤肉:“快别夸了,我都快被你们捧上天了。”
“哈哈~”
又闲聊片刻,奥天便独自回到专属帐篷休息。购置了灵戒后,队伍能携带更多帐篷,除郝爽与夜言同住,其他人皆独享一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