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美酒佳肴,讨论权势
“来,喝酒!”徐光义拍桌轻笑。
“那就喝一点。”陈实抿嘴笑了笑。
徐光义知晓他练功勤苦,很少喝酒,便也不劝。
等菜之余,陈实看着菜单上的菜色,心里吃惊。
四筒八珍鸡,蟹粉狮子头,白玉珍珠鲤,都是少见的好菜,吃下去不仅增益气血,大补体魄,甚至还能炼化气机。
若是让陈实点菜,怕是几顿就能吃穷。
等菜上齐了,陈实吃了一口面前的鱼肉,还没等咀嚼功夫,入口即化。
像是一股暖流,配和香料,隐隐发热,让陈实升起几缕饱腹感。
“这肉若是天天吃,着实是一件美事!”陈实赞叹一句。
徐光义小声说:“这白玉珍珠鲤,放那清远河里,得生养二十年才能有那么几条,加上难以饲养,都靠野生捕捞,就这么两三斤,得五两银子。”
“五两?”陈实安安咂舌,他自己在勒马庄放开了做,一个月也挣不了五两。
索性自己有所依仗,以后能还得了这些情分,恐怕就这么一顿饭下去,就要胡思乱想,心里惶恐,下意识摸钱袋能不能还得上了。
吃一次十几两,乃至几十两银子,这谁受得起。
两人都是虎贲境武者,饭桶中的饭桶,三两下就吃完一桌子菜。
酒足饭饱,陈实顺手从桌子上顺了根牙签,戳起了牙缝。
“陈兄以后,除复仇之外,可还有打算?”徐光义吃饱放松,坐在对面问道。
陈实想了想:“如今这东华家,不过一县霸主,便能让我狼狈逃窜,以后便是武道进境更高些,只怕这样的势力只会更多,不会便少。”
“自当努力习武,争得一片自由身,纵使世家门阀,豪强宗族,乃至天上仙人,若要我死,不可引颈就戮,只得奋起一搏。”
“好志气!”
徐光义夸赞一番,然而说完,却也有些难色道:“可这力量,得变多强,才是个头啊。”
陈实听他话里有话:“光义兄的意思是?”
徐光义道:“这人生在世,若要有话语权,根基自然是实力,只要实力够强,便是什么仙神也要倒履相迎。”
“然而,人体有极限,资源有调度,往往实力之处,不得已十之八九,便是陈兄,年纪轻轻,修炼内家功夫入境,练成虎贲之境,然而后面三段的难度可并非易事,而从虎贲境晋升龙象境的过程,更是有数道门槛。”
“实力,为根底,在这上面,延伸出了权力和地位,二者相辅相成,但并非一致。”
徐光义压低声音:“而要在这白水县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这权力、地位都是不得不说道的。”
陈实洗耳恭听:“还请光义兄赐教。”
“自然,先说权力,便是影响他人的手段,就说那县令衙门,上到县令县丞,下到小吏小厮,便是看门的狱卒,都是权力不小。”
“别看这狱卒地位低微,不过只消家里人办事到了这狱卒头上,该贿赂还得照搬,若不行贿,家里人入狱当天,便给那人栓一锁链,另一端连着尿桶,紧紧拴着,让他无法做下。”
“解开束链,五十铜钱;若要草席铺地,再三十钱;又要煤灯、书简、荤腥之类额外物品,还要多做收费,这便是一个狱卒的权力。”
“狱卒,文员,书记,上到太监头子,督察使,只要是个官吏,能大小掌些权力,便能过得十分滋润。”
“为何?这权力,便是一种符合大周律法的伤害能力,只要咱们想免受灾害,自然要听从人家的权力。”
徐光义细细讲来,而后又说:“权力之后,便是地位,地位和权力不同,乃是一种关系的集合,又或是一种威慑,你实力强,权力大,自然地位就高,若非如此,但你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作用,拉拢一些人,自然也有地位。”
“这种不同于实力的另一种力量,需要规则来维持,却又不是大周律法这种明面上的条文,被换做陋矩。”
陈实听了会儿,嘴里忽然蹦出一个词:“潜规则!”
“咦?”徐光义看了眼陈实,“陈兄倒是理解得透彻,顾名思义,便是一种潜在的规则。”
“可,不知为何聊起这话题。”
徐光义指点道:“我细细想来,陈实未必需要东躲西藏,只要凭着一身手段,能混到地位不俗,纵使那东华家当真查出你的身份,也未必敢动你。”
“毕竟,人只要地位足够,动他便是在动这个利益集团,这白水县也并非他一家说了算。”
陈实提醒道:“我可是杀了东华家,两名虎贲境武者的供奉。”
“虎贲境一段罢了,不足为奇,每年东华家都会收拢一些人。”徐光义道。
“只要陈兄有了足够的权力或是地位,让他不敢动你,自然可以发展壮大,不怕这东华家的危害。”
陈实面露思索:“莫非,这是要我依附县老爷?”
“或许。”徐光义说着,扔了牙签,“你有一身炼器手艺,若是能开个炼器铺子,打响名声,形成自己的一套圈子,或许也能让东华家投鼠忌器,同你和谈。”
这样,倒不失为一条路。
等离开白水县,毕竟还要接近三年。
而若是要直面东华家的势力,恐怕虎贲境三段都力有不逮,如此说来,依靠炼器手艺或许是条路子。
“至于身份,我会和庄子负责店铺租赁那边的开口,一切给你打点好。”
陈实拜谢道:“多些光义兄。”
徐光义眯起眼睛,淡笑一声:“小事。”
且不说有着共同的敌人东华氏,便是能向陈实结一份情谊,便已然足够。
况且遮掩身份,并非什么难事。
“哦?是光义族弟,真是好巧。”
一道陌生的身影,走到两人面前,堵住视线。
陈实打量一眼,此人锦衣着佩,恐怕来头不小。
徐光义淡淡地瞥了此人一眼:“这不是族兄么,怎么有闲情雅致一人到此。”
说着,他压低声音朝陈实介绍:“此人名为徐严,乃我一族兄,我们之间来往不多,关系冷淡。”
来人一袭白衣,持着一枚折扇,瞥了一眼陈实:“莫非是光义族弟的幕僚门客之辈?可有意愿来我府中一叙?”
果真来者不善......
陈实防下牙签,立刻回绝:“并无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