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姚枫和楚狂终于与洛清雪等人汇合。营地选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篝火已经升起,蓝灵儿正用树枝串着几只野兔在火上翻烤,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声响。
“柳前辈呢?“洛清雪迎上来,目光扫过两人身后空荡荡的山路。
姚枫握紧手中的星陨铁:“她留下来断后,对付第三殿使。“
白夜手中的水囊啪嗒掉在地上:“第三殿使?那可是真仙境的老怪物!“
“柳前辈实力深不可测,应该能脱身。“姚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记挂着那道白衣身影。他低头看向星陨铁,这东西值得柳寒烟如此拼命保护,必定关乎重大。
楚狂一屁股坐在篝火旁,抓起半熟的兔肉就咬:“饿死老子了!“被烫得直吐舌头也不松口,逗得蓝灵儿掩嘴轻笑。
姚枫摇摇头,在洛清雪身旁坐下。火光映照下,他发现她眼角有些发红,显然哭过。
“担心柳前辈?“
洛清雪轻轻点头:“她救过我的命。“冰凰剑横放在膝上,剑鞘结了一层薄霜,“在北极冰原,若不是她及时出现,我早已被混沌殿的追兵...“
姚枫正想安慰,突然胸口一热。星陨铁与体内的星核同时震颤,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他闷哼一声,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星纹。
“姚大哥!“蓝灵儿惊呼。
“没事...“姚枫摆手示意,“星陨铁在与星核共鸣。“他尝试按照《星河古卷》记载的方法引导这股力量,星纹渐渐隐去,只在右手腕内侧留下一道浅浅的星痕。
楚狂凑过来盯着那道星痕:“乖乖,这玩意还会纹身?“
白夜翻了个白眼:“没文化,这是星力淬体的标志。“他转向姚枫,“传说星陨谷的至高炼体术'星脉淬体',练至大成时全身会布满这种星纹,硬抗真仙攻击而不伤。“
姚枫心中一动。白夜说的正是《星河古卷》中记载的秘术,看来星陨谷的传承确实与星君有关。
“你们看!“蓝灵儿突然指向天空。
一道白色流光划破夜空,如同坠落的星辰向营地飞来。洛清雪第一个跃起,冰凰剑已然出鞘三寸。
流光落地,化作柳寒烟的身影。她白衣染血,左肩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但神色依旧清冷如霜。
“师叔!“姚枫赶忙上前搀扶。
柳寒烟摆摆手:“皮肉伤而已。“她目光落在姚枫手中的星陨铁上,微微颔首,“第三殿使暂时退走了,但他一定会召集更多人手追查星陨铁下落。“
楚狂递上水囊:“前辈先疗伤吧,我们轮流守夜。“
柳寒烟接过水囊,却先看向蓝灵儿:“丫头,你体内的混沌种子最近可有异动?“
蓝灵儿手指一颤,烤肉差点掉进火堆:“还、还好,姚大哥给的星符一直压制着...“
姚枫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腹部。那里是混沌种子所在的位置,此刻正散发着微不可察的黑气。
柳寒烟意味深长地看了蓝灵儿一眼,没再多问。她走到篝火旁盘膝坐下,取出一枚星光缭绕的丹药服下,闭目调息。
夜深时分,姚枫坐在营地外围的巨石上守夜。星陨铁放在膝头,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按照《星河古卷》的方法,他尝试将星力注入其中,铁块表面的星点随之明灭,如同呼吸。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姚枫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洛清雪——她身上总带着一丝冰凰特有的寒气。
“怎么不休息?“姚枫轻声问。
洛清雪在他身旁坐下,冰凰剑横放膝头:“柳前辈的伤不简单。“她声音压得极低,“伤口上有混沌蚀心毒,真仙境中了都难熬。“
姚枫心头一紧。难怪柳寒烟一回来就立刻服药调息,原来是在压制剧毒。
“星陨铁能解毒吗?“
洛清雪摇头:“需要特定的解药,或者...“她犹豫了一下,“纯净的星君之力。“
姚枫若有所思地看向星陨铁。按照残魂所言,这是星君佩剑的碎片,或许真能提取出星君之力。但以他现在的修为,贸然尝试太过危险。
“明天我们分头行动。“姚枫下定决心,“你和白夜照顾柳前辈,我和楚狂去附近城镇打探消息,看能不能找到解药。“
洛清雪刚要说话,营地另一侧突然传来窸窣声响。两人警觉望去,只见蓝灵儿鬼鬼祟祟地溜出帐篷,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么晚了,她去做什么?“洛清雪皱眉。
姚枫示意她留在原地:“我去看看,你守着营地。“
借着月色,姚枫悄无声息地跟上蓝灵儿。少女在林间穿行,动作出奇地敏捷,完全不像平日表现出的柔弱。更令姚枫心惊的是,她周身隐约缠绕着一缕黑气——混沌种子的气息!
蓝灵儿来到一处林间空地,从怀中取出几块黑色石头,摆成一个诡异图案。她跪在图案中央,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石头上的纹路亮起暗红光芒,她腹部的黑气也随之翻涌。
姚枫藏在树后,心中惊疑不定。这分明是某种混沌仪式!难道蓝灵儿已经被混沌种子控制?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现身阻止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姚枫浑身紧绷,转头对上了柳寒烟苍白的脸。
“别出声。“柳寒烟传音道,“她在联系混沌殿的人。“
姚枫瞪大眼睛:“那我们不阻止?“
柳寒烟摇头:“将计就计。“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星光符箓,轻轻一弹,符箓化作流光没入蓝灵儿后颈,“现在她传出的消息都会经过我修改。“
蓝灵儿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柳寒烟拉着姚枫瞬间隐入阴影。等蓝灵儿疑惑地转回去,两人才悄然离开。
回到营地,姚枫心跳仍未平复:“师叔早就知道?“
柳寒烟靠着一棵树坐下,脸色更苍白了:“混沌种子会潜移默化影响宿主,但完全控制需要契机。“她咳嗽两声,“那丫头还在抵抗,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姚枫想起蓝灵儿平日天真烂漫的笑容,心中一痛:“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清除混沌种子吗?“
“有。“柳寒烟看向他手中的星陨铁,“星君佩剑的终极奥义——星河净化。“
次日清晨,楚狂打着哈欠钻出帐篷,发现姚枫已经在涧边练剑。星陨铁悬浮在他身前,随着剑招变化而缓缓旋转,洒落点点星辉。
“啧啧,得了宝贝就是不一样。“楚狂掬起一捧山涧水洗脸,“这架势,是要上天啊?“
姚枫收剑而立,星陨铁自动飞回他掌心:“少贫嘴。今天我们去附近的青林镇打探消息,顺便找找解药。“
楚狂甩着脸上的水珠:“柳前辈的伤?“
姚枫点头,简单说了昨夜见闻,只是隐去了蓝灵儿的部分。楚狂听完摩拳擦掌:“正好试试新练的雷遁术!“
早饭后,姚枫将计划告知众人。洛清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为他整理好行装。蓝灵儿看起来精神不佳,推说头疼留在帐篷休息。白夜自告奋勇担任营地警戒,拍着胸脯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小心。“柳寒烟将一枚玉简交给姚枫,“遇到危险捏碎它。“
姚枫郑重收好,与楚狂踏上去青林镇的路。两人没有御空飞行,而是选择步行,以免暴露行踪。
山路蜿蜒,两旁古木参天。楚狂随手摘了根草茎叼在嘴里,突然问道:“枫哥,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偷溜出宗门吗?“
姚枫嘴角微扬:“怎么不记得?你非要去猎什么火焰貂,结果被追得掉进河里。“
“那能怪我吗?“楚狂叫屈,“谁知道那貂崽子能召唤同伴!“他比划着,“好家伙,十几只火球追着屁股轰...“
两人相视大笑,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笑过后,楚狂神色认真起来:“枫哥,这次去天星城,我总感觉要出大事。“
姚枫摩挲着星陨铁:“星君遗物现世,混沌殿蠢蠢欲动,确实不简单。“他看向远方,“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楚狂拍拍他肩膀:“反正我这条命早跟你绑一块了。“他眨眨眼,“不过说好了,真到拼命的时候,得让我先上!“
姚枫心中一暖,正要回应,突然神色一凛——前方树林中传来细微的破空声!
“嗖!“
一支漆黑箭矢破空而来,直取楚狂咽喉!姚枫闪电般拔剑,星陨铁同时亮起,剑锋精准劈中箭矢。箭身炸裂,化作一团黑雾。
“混沌殿的追魂箭!“楚狂雷枪在手,紫色电光环绕全身,“有埋伏!“
树林中窜出五道黑影,每人胸前都佩戴着逆星战甲的碎片。为首的正是昨夜与柳寒烟交手的第三殿使,他肩部缠着绷带,眼中杀意凛然。
“交出星陨铁,留你们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