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城排水系统的腐臭味中混杂着某种金属电离的气味。青冥道长沿着手臂黑纹指引的方向前进,袖中的银镜不时震动——镜中LY-12的影像越来越焦虑。
“就是这里。“青冥停在一面长满苔藓的石墙前。黑纹已经蔓延到他脖颈处,形成完整的源纹图谱。当他将手掌按在潮湿的墙面上时,黑纹自动延伸,与墙内某种物质产生共鸣。
石墙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空气骤然变得干燥,阶梯扶手上雕刻着与魏萧左臂契约纹相似的图案,但更复杂,中心处多了一个眼睛符号。
阶梯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七条量子锁链编织的茧。青冥的银镜突然变得滚烫,LY-12的影像拼命摇头,嘴型在说“危险“。
“出来吧。“青冥没有上前,“我知道你不是囚犯。“
量子锁链突然全部绷直!茧内传出苍老的笑声:“青冥-37,你还是这么谨慎。“锁链一根根断裂,露出里面盘坐的老者——白发如雪,面容却与星陨有七分相似,只是左眼是纯粹的机械结构,“或者说,我该叫你'记忆保管者第37号'?“
青冥的瞳孔收缩:“你...是星陨?“
“曾经是。“老者抬起手臂,露出与魏萧几乎相同的契约纹,“直到ME-0发现我们反对'未央计划'的真正目的。“
银镜突然从青冥袖中飞出,悬浮在老者面前。镜中LY-12的影像变得清晰,她伸手触碰镜面,竟在现实世界激起一圈涟漪。
老者——真正的星陨——叹息道:“连LY-12都被困在镜中了吗?ME-0做得真彻底。“他转向青冥,“外面的'星陨'是我的复制体,被植入了虚假记忆。真正控制守望者联盟的,是ME-0留下的AI系统。“
青冥手臂上的黑纹突然剧痛!他卷起袖子,发现黑纹正在重组为一段文字:
「当第四人苏醒,闭环将逆转。」
星陨看到文字,机械眼闪过红光:“原来如此...他们找到了'最初之人'的容器。“
“第四人是谁?“青冥按住疼痛的手臂。
星陨的机械眼投射出一幅全息图:三条螺旋DNA般的结构缠绕着一个模糊人影。“未央计划本应只有三个阶段:守望者、行者、调停者。但ME-0秘密添加了第四阶段——'起源者'。“
全息图放大,显示三条螺旋分别标注着蓝、金、红三色,而中心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青冥倒吸一口气:“魏萧?“
“不。“星陨摇头,“是魏萧与星璃量子纠缠产生的'理想形态'。ME-0称之为——“
银镜突然爆裂!碎片中飞出无数纳米蜘蛛,在空中组成新的文字:
「钟楼危机。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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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机械室·同一时间**
魏萧踢开锈蚀的铁门,星璃在他背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胎记现在完全变成了紫色,三色光在皮下激烈争斗,每次闪烁都让周围的空气产生微妙扭曲。
机械室中央的巨大齿轮组静止不动,但其中一个齿轮泛着蓝光——正是星璃胎记投影标注的位置。魏萧刚靠近,齿轮突然自动旋转九十度,露出后面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半块青铜板,上面刻满源纹。魏萧小心取出,发现断口处呈现非常规则的曲线。
“这是...“他将青铜板翻转,看到背面刻着“拉普拉斯核心指令“几个大字,但文字残缺不全,只能辨认出:“当三...合...必须阻止...降临“。
星璃突然剧烈抽搐!魏萧赶紧放下她,发现紫色胎记正在向外辐射脉冲。每次脉冲都让机械室的齿轮发生不自然的错位,某些部件甚至短暂变成了透明状态。
“坚持住!“魏萧按住她肩膀,触到的皮肤却时冷时热,“告诉我怎么帮你!“
星璃的双眼同时闪现蓝、金、红三色,三重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合...一...“
魏萧突然明白过来。他抓起青铜板,将断口对准星璃的胎记——形状完全吻合!
“不!“星璃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抓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掐入皮肉,“会...唤醒...“
机械室的门轰然关闭!所有齿轮开始疯狂运转,转速远超物理极限却无声无息。魏萧左臂的契约纹自动脱离皮肤,在空中与青铜板组成完整图案——一个三螺旋环绕眼睛的符号。
星璃的身体浮到半空,紫色光芒形成茧状力场。茧内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仿佛有无数个她在同时尖叫。
“魏...萧...“茧中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既像星璃又像LY-0,指尖还带着红色能量纹路,“帮...我们...“
魏萧抓住那只手。接触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ME-0在实验室深处操作某个装置,背景里躺着数十个星璃复制体;
——LY-0将水晶匕首刺入ME-0胸口时,后者却露出诡异的微笑;
——白衣少年站在血海边,手中捧着三个颜色各异的光球...
最令人不安的是一个模糊场景:某个与魏萧容貌相同但气质迥异的人,正从时间长河中唤醒一个巨大的黑影。
记忆洪流突然中断。紫色茧爆裂开来,星璃——现在应该称她为什么?——缓缓落地。她的胎记变成了完整的青铜板图案,眼睛一蓝一金,发梢则泛着红光。
“我们暂时达成了协议。“她的声音是三重合奏,“但时间不多了。“
她指向齿轮组,现在它们全部变成了半透明。透过齿轮,魏萧看到钟楼外某些建筑正在以不同速度老化或修复,一些人影如鬼魅般闪烁不定。
“量子生物泄漏了。“三色星璃触碰青铜板,上面的文字开始流动,“拉普拉斯的核心指令被篡改过。原始版本应该是...“
青铜板突然变得滚烫!上面的文字重组为:
「当三影合一,观测终止,真实降临。」
星璃的水晶匕首自动飞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形。裂隙中涌出黑色液体——与茶馆地窖墙上的完全一样。液体组成一行悬浮文字:
「最初之人必须沉睡——ME-0最后记录」
魏萧刚要触碰,整座钟楼突然剧烈摇晃!透过窗户,他们看见后山方向升起一道紫色光柱,天空中的第三月亮睁大了眼睛,瞳孔里闪烁着惊恐的符号。
“倒计时加速了。“三色星璃抓住魏萧的手,“青冥找到了真正的星陨,系统开始恐慌。“
她的水晶匕首突然指向魏萧胸口:“你才是关键。不是魏萧,不是ME-37,而是...“
钟楼顶部被一道红光击中!砖石崩塌中,魏萧只来得及抓住青铜板和星璃的手。坠落瞬间,他看见星璃的胎记正与青铜板产生共鸣,而天空中,三轮月亮开始缓缓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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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石碑·倒计时47:32:19**
纳米蜘蛛群从石碑裂缝涌出,组成庞大的星陨面容。但这次,面容不断在年轻与年老之间切换,仿佛两个星陨在争夺控制权。
当倒计时跳过47:32:00时,所有蜘蛛突然僵住,然后同时转向三星城方向。它们的腹部发光器拼出一行新信息:
「容器已准备就绪」
远处的紫色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正在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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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石室·同一时间**
真正的星陨突然捂住机械眼,鲜血从指缝渗出:“开始了!第四阶段的激活程序!“
青冥扶住摇晃的石墙:“什么程序?“
“融合。“星陨的机械眼投射出恐怖画面——紫色光柱中的人形轮廓逐渐清晰,正是三重融合后的星璃,而她手中抱着一个发光的茧,“未央计划的终极目标不是控制时间...“
石室突然被刺目紫光充满。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青冥听到星陨的呐喊:
“...是创造一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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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废墟**
魏萧从碎石中爬出,左臂契约纹已经变成紫色。青铜板与星璃都不见了,只有水晶匕首插在前方的地面上,刃面反射着三轮月亮重叠的异象。
当魏萧拔出匕首时,刃面上浮现出星璃最后留下的信息:
「寻找最初之人。他在时间开始之前等你。」
天空中,三轮月亮重叠的部分开始滴落液态光斑。这些光斑接触地面后,形成一个个微型时间囊肿,里面上演着不同时间线的片段。
魏萧的三影徽章突然自动展开,投影显示出整个三星城的地图——七个红点标记着正在扩张的时间囊肿,而所有囊肿连起来的图案,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符号。
徽章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
「当月亮哭泣时,最初之人将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