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神秘的香料
待众人走后,想起先前探子说的话,碧辛面上满是担忧,站在陈长毓床边,迟疑道:“郡主,您这回伤了身子,并非意外,奴觉着宇文府还是莫久留为好……”
渡县虽偏僻,但也并非没有客栈能供二人落脚,虽说条件差了些,但也并非活不下去不是?
“还有,奴先前撞见一个男人,见着他的时候心中便觉得他神情古怪,奴有种直觉,这人应当同此事脱不了干系!”
碧辛将她离了厢房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与陈长毓听。
听完碧辛的讲述,陈长毓神情自若,仿佛方才经历了如此凶险状况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摆摆手,否决了碧辛的提议:“探子打听的不能全信,却也不能完全不信,如若宇文凡当真同陈汝南的失踪有关,那我更不能走。”
碧辛一急,她虽是陈府的下人,却跟在陈长毓身边多年,心中只认定陈长毓一人,陈汝南如何她压根儿不会放在心上。
况且,从前陈汝南是如何对待陈长毓母女二人的,她都看在眼里,抛开身份地位不谈,她着实对陈汝南无甚好感。
这样一人渣,怎配她家郡主冒着风险来救?
“郡主……”碧辛还欲再说什么,却被陈长毓给阻了回去。
“莫要再说了,这盒香料你我都闻了几日,方才你也听席玉说了,根本还没到发作的时候,为何偏生我今日却出了这样的状况?”
陈长毓眼底一片清明,眉眼间没有一丝怯意:“我与北疆毫无干系,若是有人要害我,那便只能是因为陈汝南!”
“外头不一定比宇文府中安全,这儿毕竟还有殷涟在,旁人若是想要动手,心里也会有些许忌惮。”
陈长毓分析的头头是道,她虽是一介女儿身,却仍是深谋远虑。
见碧辛终究被说服,不再开口劝阻。陈长毓这才放下心来,她其实还有些许话没说出口。
她总觉着,宇文凡不像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莽撞话的人,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隐情!
至于那盒香料……
陈长毓目光缓缓移向架上摆着的檀木盒子,若有所思起来。
晚膳时间,外头的风雪呼啸了一下午,这会也终于停了。
渡县不比京城,天色暗的也早些,虽才刚到用晚膳的时候,这会却已经要打着灯笼走路了。
被碧辛按在床上歇了大半个下午,陈长毓终于寻得机会出来走走,透透气。
“你打听了没有,宇文大人可回府了?”陈长毓畅快地呼吸了几口,问一旁的碧辛道。
经过好几日的适应,陈长毓鼻腔的刺痛感总算是缓解了,闷在房中许久,外头的冷空气她也稀罕起来。
碧辛四处张望着,瞧见四处无人,她才低声道:“宇文大人回府了,正在前厅等着用膳呢。”
陈长毓点点头,随碧辛一道朝前厅走去。
说起来倒也稀奇,比起这宅子,衙门倒更像是宇文凡给自己安的家一般,每日早早便出了门,有时竟连晚膳都一并在衙门中解决。
陈长毓本以为是因得这段时间瘟疫横行的缘故,问了府中下人才得知,宇文凡平日里便是此般状况。
怪不得府中的下人如此之少,多了反倒是添了麻烦。
跨过了这道门,两人便进到了前厅,宇文凡早已坐在卓畔,不知同殷涟在交谈什么。
见陈长毓来了,他忙起身,“听闻郡主今日身子不适,这会可好了些?”
“若是身子实在不适,郡主唤一声,派人把饭菜送到房里去便是,无需亲自跑一趟。”宇文凡又道。
陈长毓双眼含笑,唇角微微向上翘起,看上去十分清婉动人。
她定定看了宇文凡许久,见他一脸关切,眼神也是诚挚无比,光看表面,实在是再诚恳不过。
如此坦荡之人,陈长毓着实不愿将他视为背后耍阴招之人,可房中的香料又该如何解释,宇文凡身为宅子的主人,究竟是否知情?
“郡主怎这般看着微臣?”宇文凡和气问道。
陈长毓这才收回目光,莹白的手指在额上揉了揉,状似愁苦地回道:“瞧我这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宇文大人说些什么云康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身子已无大碍了,多谢大人关怀。”陈长毓客气道。
两人正说着,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宇文兄今日备了什么好吃的?可有美酒招待?”
“嚯——殷大人也在此处。”
江仁大跨步从进了前厅,侧后方跟着江仁,瞥见殷涟时他目光一顿,只一瞬后便神态自若地望向了别处。
“前几日那风刮得跟挠痒痒似的,本官还跟桓儿说这事来着,今日倒算露出真面目了,把我俩堵在路上许久!”
江仁说着,毫不见外地在桌旁坐下,先是给宇文凡倒了一碗酒,又将自个儿的酒碗添满。
两人一见面,瞬间都性格大变一般,端着酒碗聊的不亦乐乎。
“桓儿是江吟?”陈长毓偏头问道。
碧辛点点头,“江二公子,字桓宇。”
陈长毓噢了一声,见宇文凡热心招呼她,便忙随意寻了个位置准备坐下。
“那头风大。”一直默不作声的殷涟忽而开口道。
江吟的目光自进门起便放在陈长毓身上未曾挪开过,见殷涟这么说,他笑道:“这儿风吹不到,郡主可要坐这处来?”
殷涟筷子一顿,他眸色深沉地盯着陈长毓,抿着唇没说话。
这可如何是好!
陈长毓定在了原地,想了想,她便先朝殷涟福了福身,客气道:“多谢殷大人提醒,云康倒忘了这事了。”
言罢,陈长毓朝江吟那处走去,拉开凳子坐下。
殷涟收回目光,脸色倒是一如既往的阴冷,让人看着就捉摸不透。
陈长毓这才放下心来,她方才总是忍不住偷瞄坐在对面的那人,这会见他似是没放在心上,陈长毓心里才算安定。
“郡主同殷大人的交情,看上去非同一般。”江吟提起桌上的茶壶,主动替陈长毓沏了杯茶,随口问道。
陈长毓蹭了蹭鼻尖,江吟这么一问,不知为何,她心中第一感觉竟然是心虚,眼神都飘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