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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系于金柅有攸往 以杞包瓜陨自天(二)

  詹氏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来?今天你与姊姊远道而归,难道不应该比平时多烧两个菜吗?”说着举起酒杯敬了母亲,又敬贤鸺和美淠同饮。四个人在桌上连说带笑,慢慢将一瓶酒喝完,詹氏又到厨下去把饭碗捧出,大家一同吃饭。饭毕之后詹氏、美淠把残肴收拾了,过去闷上香。贤鸺同母亲又闲谈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便各自回屋安歇着去了。

  美淠还不知自己在这“姤”卦之中,会是何种光景。见一家人其乐融融,也不心急,日复一日度着安闲的时光。贤鸺除每天一心一意攻读诗书,还帮镇上的人做一些呈状之类的刀笔文章,以贴补家用。贤鸺对做状子十分推敲事理,话语切实,字字在理,这就让他的名声在十里八乡,渐渐有了一些名头。

  美淠和贤鸺在仓前镇住得久了,对环境也就熟悉起来。这里地临苕溪,距县城十余里,舟运畅达,是漕米集中之地。贤鸺因常粮户起草呈状,见百姓完粮,陋规极多。交银子有火耗,交粮米有折耗。用斛量米时,还要用脚踢三脚,那米就会有许多溢出斛外。溢出的米,还不许农民扫取。受欺的中小粮户,只能叫苦连天。贤鸺本就嫉恶如仇,闲来无事,便代粮户们向衙门陈诉粮胥克扣浮收之事。请求官府剔除钱粮积弊,减轻粮户额外负担。这余杭县官丞,名叫刘希彤,为官贪暴。见贤鸺常写状子,上告粮吏,便让仓前镇收粮官何春方反咬一口,言说道:“杨艿武实有反叛官府之心,常鼓动农户抗粮不交。自己反代粮农包交漕米,从中牟利。”

  刘希彤根据何春方的反诉,传贤鸺前去讯问。贤鸺据理辩白,指斥何春方浮收舞弊。刘希彤反斥贤鸺吵闹公堂,目无王法,面加斥逐。一场官司下来,仓前镇钱粮舞弊情状如故。贤鸺不知世事轻重,只因愤恨不过,便于夜深人静之时,潜入县衙,在其照壁上写下一副对子:“大清双王法,浙省两抚台。”盖因朝廷已有明令,粮吏量米,皆不许用脚去踢。抚台也据此颁有布告,斛中溢米,准由粮户自行扫取。但这余杭一县,借此获利甚大,仍是装聋作哑,就是不改。由于贤鸺爱管闲事,县官、胥吏,皆十分怨恨于他。

  再说在这仓前镇临街,有一家豆腐店。店主人姓葛,人称葛达,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唤凭连,女儿唤叁姑。葛达十分勤俭,只是豆腐卖买进项有限,家道很是清贫。幸有妻葛俞氏,甚是贤慧,帮着烧煮豆腐。而儿子凭连、女儿叁姑亦是勤谨。一家四口,苦苦度日。一天,葛达正在店内磨着豆子,葛俞氏的胞弟前来探望姐姐,说道:“如今南京闹了水荒,大姨姐同了女儿笙姑,前来投奔我家。这笙姑虽只有七岁,做事倒还不差。人又生得雪白粉嫩,我想凭连也十四岁了。便想不如姐姐就将她童养在家中,以后待凭连长大了,拣个好日子给圆了房。岂不省了再到外面去托人说亲,费钱又费事。”

  葛达同葛俞氏听了,十分欢喜。家中本就人少事多,做一天吃一天,哪敢想给儿子娶媳妇的事?如今白捡一个童养媳,年纪虽轻,总可帮着做些杂事。葛俞氏忙说道:“既是兄弟这般说话,那是最好也没有的了。只是聘礼却又如何打点哩?”胞弟笑道:“笙姑之母惟求能有人家收留女儿吃住,只须双方说定,换了八字,便会把笙姑直接送到家里,一切都算完哩。”葛达听得不用一分财礼,便能媳妇到手,岂有不愿之理,忙满口答应。

  第二天绝早起来,胞弟即与大姨姐带一伶俐女孩儿已经候在门下了。葛达忙将几人让进门里,葛俞氏也下了灶台。看那笙姑,生的虽小,却是两条春山眉,似戚非戚;一双秋水眼,亦明亦荡。雪肤花容,美丽非凡,把葛达、葛俞氏二人喜得抿着嘴儿只是个笑。葛达点了香烛,唤凭连拜见了岳母,笙姑也拜见了公公婆婆。胞弟要了凭连和笙姑的八字贴,供在桌上,说道:“如今你们是亲家了,以后诸事就不用我在中间掺和了。”

  这笙姑送别了母亲,在葛家倒也不显生分,提水、煮饭、洗菜、浆衣之事竟是她一人全都干了。葛俞氏只喜的满面是笑,常是称赞笙姑。一转眼就是十年时光,笙姑出落成了一个千娇百美的美人儿。容光颜照,如花如玉,娇丽无匹,美貌非常,仓前镇的人没一个不称赞其是天仙化身。因她身体娇小,玉肤如雪,便送一个外号,唤做水豆腐。葛凭连这时也至二十四岁,葛达同葛俞氏便思该是给二人圆房之时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日葛达早起受了凉风,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到了晚间耳鸣目昏,坐立不住。葛俞氏忙在头上一摸,却是灸热非凡。忙让凭连去镇上钱保生开的爱仁堂买一服驱风疏寒的药,浓浓的煎了给葛达灌下。谁知葛达吃了钱保生的草药,面上依旧如火烘一般,而且口渴得要紧,只是一碗一碗往肚里灌水。葛凭连又忙到街上另请了大夫,大夫来后枕了葛达手腕,细细把过脉相后只是摇头,说道:“这病是由风寒而起,已有伤寒之症。我这三付药下去后如还不好转,恐无人能有回天之力了。”

  大夫开下药方,自出门去。葛凭连又去爱仁堂抓药,回来后葛俞氏赶忙把药煎好,扶起葛达趁热灌下。一天过后再瞧葛达,仍是炙热不退,上下嘴唇,竟已发了焦紫颜色。葛俞氏瞧着葛达病势不好,便让葛凭连去将自己胞弟请来。胞弟见葛达面色,已枯的一些血色也没有,上下嘴唇都烧成焦黑色,又看了大夫开得药方,知是伤寒重症,虽不明言,也知这葛达难以久于人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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