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很快结束,散心的目的达成的马马虎虎,心里揣了事儿,白星依回去休息了两天才重新回去上班。
工作室运转如常,她拾起画笔,想把三天的灵感画出来,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板,再过半个月另一个平台也要举办盛典,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小明星的工作室来借礼服了。”
助理喜笑颜开,这可是她们工作室兴兴向荣的标志。
如果不是成立时间太短,设计的礼服太少,她们这回还不得赚波大的!
助理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白星依挥手打断,“想什么呢。你回绝他们吧,这次不借出去。”
助理讶然:“为什么呀老板,上次效果那么好……”
“上次效果好是意外,天时地利人和多方造就的结果,这次不一样。”
助理想问哪不一样,白星依话语没停。
“咱们工作室打出名气的只有‘春之’和‘血色浪漫’两个系列,但哪一个都不适合穿去下半年才开的盛典。大腕儿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来借的就只有小明星,她们能带来的影响力还是太小了。”更重要的是,打造一个品牌的格调,免不了不近人情一些。
她这么一说,助理明白了,挠挠头,笑了笑。
“老板,是我糊涂了。”
白星依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上为难员工,摆摆手,让她下去,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准备好二十多件礼服设计,她想在接下来的时间,多参加几场时装周,预计在五年内成功挤入高定协会。
梦想还是很遥远的,毕竟无论在国内还是国际上,她的竞争对手都很多。
旅行最后一天去的海洋馆,给了她很大灵感,抿了口咖啡醒醒神,她重新拿起了画笔。
她会将脑海中瑰丽的想象在画板上展现出来。
白星依相信,等制作出来,成品会惊艳所有人的目光。
另一边,沈执终于从重度昏迷中醒来。
应付完上司以及同事的慰问后,警察随后而来,询问他被周连波带走后的后续。
沈执神情复杂。
年轻一点的警官有点着急,想开口催,带他的师傅扫过去一眼,立马按耐住了。
“您刚醒,我们就来,是显得有些不礼貌了,还请沈先生谅解,我们有太多的兄弟因为这个牺牲了,我们不能让更多的人受到他们的迫害。”
老警察说的义正言辞。
道理,沈执都懂,他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但想起他是如何摔出车门的,还是难掩沉郁。
“我可能知道他去了哪。”
一语惊人,年轻警官忍不住朝前一步,就连坐如钟的老警察也有些失态。
他声音沙哑:“您的意思是,你能提供你父亲的去向?”
华人重孝,重视血脉亲情,亲人犯了错很少有人能出来指认的,因为在他们眼中,那是家族的叛徒,是大逆不道。
沈执脸色疲惫,老警察给徒弟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帮沈执坐起身来,还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让沈执靠的更舒服。
沈执也不卖关子,仔细说了当天他为何回周家,又是为何被周连波带走的全过程。
在听到战少霆的名字时,老警察和徒弟对视了一眼。
看来,那位战总当初出了不少力啊。
但只要不损害人民群众的利益,他们对此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战总是为了救人,他们就更无话可说了,顶多事后教育一下。
这就是个很小的问题,没必要揪着不放,老警察跳过这一茬,问道:“你确定你父亲会去扎布村?”
沈执沉默一瞬,点头:“我确定。我的爷爷就是从那个村子打拼出来的。”
落叶归根,换到周连波身上,应该是回到他的大本营。
扎布村位于邻国交界处,就算巡防的再严实,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小路给那些走私的人通过。
周连波回到那儿,最大的原因就是可以随时跑路,只要过了国界线,华国的警察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警察在这行干了一辈子了,了解了扎布村的地理位置后,神情分外严肃。
“我们得快点。”
他们能从沈执嘴里知道这件事,反过来,对方也能猜到沈执会给他们说,自沈执被救援,已经过去四五天,这么长的时间,想必对方都准备好了。
“多谢沈先生的告知。”老警察看着阴郁且虚弱的沈执,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沈执这时抬头:“如果是安慰的话,警官您就不必说了,我把消息告诉你们之前,就已经整理过心情了。”
老警察沉默,半晌深深看了他一眼,如他所愿不再多说,带着徒弟推门离去。
他们步履匆匆,沈执清楚,那是着急去抓他的父亲和二伯——他的母亲在天有灵,应该也不会怪罪他的,怎么说,这也算的上是大义灭亲呢。
下午,白星依得知沈执醒了,接了饭团就去探望。
一进门,一张瘦削苍白的脸映入眼帘,白星依的喉头就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闷得厉害。
“怎么这么瘦了啊?”她眨了眨眼,把眼眶中的泪水憋回去。
沈执见是她来,扯了扯唇角,“瘦的有这么明显吗?”
饭团认真点头,嗓音稚嫩:“叔叔的下巴都变得尖尖的了。”
感觉能戳开妈咪买的桃子呢!
饭团觉得沈执可可怜怜,抬起正在输液的那只手就要呼呼,沈执无奈,看向白星依,“不管管?”
“心疼你呢,受着吧。”
白星依愧疚的很,要不是因为她被周连波抓了,沈执就不用孤身面对周连波,不会惹怒对方被他带走,更不会遭这般罪。
从车上被推下来,还是在高速上,想想就很疼。
白星依问他:“医生说,你能吃东西了吗?我买了些水果,要吃吗,我给你削。”
沈执打趣她:“这么贤惠啊。”
“限定。”
沈执唇角上扬,上司同事来时,他只觉得聒噪,警察来时,他得耗费心力跟他们谈正事,但白星依和饭团来到病房,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回到了家里,躺在了他花大几万买的那张极致柔软的床上一般——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