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怕今生唯一的阳光会离开
他怕,那个中枪的人会是她。
等自己悄悄地走进,他发现,自己那个日夜思念的女人,正鲜血淋漓地躺在他最嫉恨的男人怀中。
她伤痕累累,明显是被人凌虐过。
可是,手下明明告诉自己,陆薇宁是完好无损的,是安全的。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遍体鳞伤,鲜血流了一地。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他看着霍承泽将那个浑身是血的她抱起,跌跌撞撞地跑到车里,疾驰而去。
他甚至连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怕她会死,怕自己今生唯一的阳光会离开。
他承认,此刻的自己懦弱了。
他看着赵月珊被霍承泽的人带走,自己的那群手下也无一幸免。
心中已经了然,自己做的一切都瞒不住了。
而自己培养的那些手下,也早已经被赵月珊给收买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也不知道是为何而笑。只是觉得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席卷了全身。
医院,他没有去,他开着车,自己回到了家里。
一坐就是一下午,一坐就死一整夜。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女人,静静地出神,直到一个电话打破了自己的沉思。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林清,慌忙接起。
“怎么样?”他分明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
“已经醒了。”
林清的这四个字,像是漫天的黑夜里,终于是渗进了一丝的阳光。
他再也无法等待了,拿起自己的衣服,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
医院里,陆薇宁醒了那一次,和霍承泽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又吃了一点流食就睡了过去。
知道她醒来,霍承泽的心也不再那么紧绷。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小女人安静的睡颜,他的心被塞得满满的。
自己此生,一定不遗余力,再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突然,电话的铃声响起,在这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有些突兀。
霍承泽想也没想地就按点了电话,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人,眉目舒展地睡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他上前,给女人掖了掖被子,又将空调的温度调得高了一点,这才出去回电话。
电话是霍劲松打过来的,估计是想要问薇薇的事情。
他现在还没有想好措辞,言溯已经连夜审问了赵月珊,最后这个女人终于经受不住折磨,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原来,他背后的男人就是章云飞。
虽然,自己还没有将章云飞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章云飞和老爷子,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霍承泽出去之后,陆薇宁开始悠悠地转醒。
毕竟是枪伤,当麻药的劲儿褪去之后,伤口的疼痛开始出来作怪。
为了不让霍承泽担心,所以自己一直忍耐着,这会儿睁开眼睛之后,见霍承泽不在,陆薇宁的表情十分痛苦。
病房门被敲响,可是陆薇宁正在被一阵疼痛席卷,并没有力气回答。
对方也没有客气,就直接推门而进。
章云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陆薇宁眉心紧簇,一脸痛苦的模样。
“很疼吗?”他下意识地问出口。
陆薇宁看见来人是章云飞,眉心再次蹙了蹙,没有回答。
这个男人,自己到现在都十分的反感,直觉性地。
“你怎么来了?”陆薇宁反问。
章云飞笑笑,“我是来给你讲故事的。”
陆薇宁,“……”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真怀疑他的脑子被烧坏了。
“我没有时间,不想听。”陆薇宁已经很委婉动听地下了逐客令。
但是章云飞似乎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开始自己说了起来。
他知道,她不想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他想告诉她。
“故事很俗套,就是有一个小男孩的故事。”章云飞调侃。
陆薇宁表情淡淡地,不知道,他要整什么幺蛾子。
“有一个小男孩,他有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妈妈,妈妈喜欢玫瑰花,但是脸上却从来都不会出现笑容。小男孩很喜欢自己的妈妈,可是妈妈却对他时好时坏,温柔的时候会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唱童谣;冷漠的时候,会打他骂他,对他不闻不问。小男孩的爸爸开始对他很好,让他一直多去亲近自己的妈妈。小男孩不理解为什么爸爸不去亲近妈妈,但是他喜欢妈妈,所以他愿意去亲近。”
章云飞静静地叙说着,面色无波,语气平淡,不悲不喜。
“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恩恩爱哎,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自己的妈妈却总是对爸爸没有什么好脸色。小男孩的爸爸很爱妈妈,为他种下了一整个院子的玫瑰花。”
章云飞讲到这里的时候,陆薇宁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霍承泽的生母,也是喜欢玫瑰花的。
章云飞低头看了一眼陆薇宁,见她脸上不安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差不多猜测到了,她从来都是这样的冰雪聪明。
“可是即使小男孩的爸爸如此地爱妈妈,也从来都不让妈妈出门。妈妈像一只被折断双翼的小鸟,每天都静静地坐在玫瑰花的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温柔的时候,她会采一束玫瑰花,送给小男孩,这样,小男孩就可以开心一整天。可是后来的某一天,小男孩的妈妈将他叫过去,嘴角挂着阳光般的微笑,她说,‘小飞,你在这里等着妈妈去给你买香草口味的冰淇淋好吗?’。”
陆薇宁看着章云飞的表情渐渐变得痛苦起来。
“小男孩的麻麻去买冰淇淋了,香草口味的,可是去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小男孩从天黑等到天亮,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小男孩没有等到妈妈的冰淇淋,却等到了爸爸的毒打。爸爸拿着鞭子抽他,怪他为什么要把妈妈放走。从那之后,小男孩的爸爸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