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顺着官道一侧流淌到另一侧,八九月份的天气,雨却出奇的冷。
“站住!你身上背的是什么?”长棍手持银光闪闪的长刀,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棺材。”李慕贤眨眨眼,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身为修士,居然被两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用刀威胁了,若是他还有一丝灵气,还能打开储物袋,也不会被两个凡人威胁,可禁制的封印可不是盖的,别说灵气,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长棍皱眉,棺材,这个东西对于凡人来说是十分不吉利的,可是就有人愿意把他背在背上,在他的心里,已经把李慕贤和神经病画上等号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慕贤问道。
长棍一怔,李慕贤的声音里有一股魔力,那是被魔气影响下不自觉形成的,这魔力让他不由自主的回答:“长……长棍!”
“我叫雨生,李雨生,因为我是在雨中出生的,所以我娘给我起名李雨生。”屎蛋目光澄澈,他没有被李慕贤影响,但却迫不及待的说道,村里人都叫他屎蛋,能够给人说大名的几会着实不多。
长棍狠狠瞪屎蛋一眼,顺便给他一巴掌:“妈的,不要给人瞎说名字!傻了吧!”
屎蛋委屈的揉揉脑袋,心想不是你先说的吗?
“李雨生,雨生……”李慕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雨生不好,还是叫雨声吧,雨的声音,多好……”
“雨声?李雨声!哈哈,挺好!”屎蛋兴奋的大叫,虽然字音一样,不过字不一样了,他那个村子,识文断字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名字爹爹用完儿子用,能够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十分不容易了,屎蛋心中发誓,这个名字绝对不告诉村里人,以防被他们抄了去,村子又会多几十个“李雨声”。
“妈的少废话!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有的话赶紧拿出来!看你穿的这么好,不像是穷人!”眼看节奏就要被李慕贤把握,长棍不干了,把刀横在脖子上,做出一个十分凶恶的模样。
屎蛋张张嘴,但是没说什么,长棍以前不这样的,一定是最近太久没有收入,看到一个光鲜之人,所以红眼了!
李慕贤皱眉,把长棍的刀撇开,值钱的东西他的确有很多,不过灵气被封,打不开储物袋,即使东西在多也拿不出来。
“没有,你要觉得我身上什么值钱你就拿吧!”李慕贤有些无奈,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长棍的目光在李慕贤身上上下打量,在那口水晶棺材的上游走,不过终究没有开口,他总感觉此物他碰不得,否则会有他承受不了的后果。
“行了,走吧走吧走吧!”长棍无奈的挥挥手,让屎球把路障重新摆好,他决定下次不打劫这种单户了,还是驾车的富商好。
李慕贤无奈一笑,就他现在这个模样,盗匪都懒得劫他,随意选了个方向,背着沉重的棺材,亦步亦趋。
“喂,先生……”屎蛋悄悄叫住李慕贤,趁长棍不注意,把一个半生不熟的窝窝头塞在李慕贤的手里,他目光清澈:“这附近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你留着路上吃吧。”
“呵呵,谢谢!”李慕贤抓着那个黑黢黢的窝窝头,笑容更加苦了。
官道远处,山雨迷蒙中,马声踏踏,地面上的小水坑有韵律的震动。二十几匹高头大马,将三人团团围住。
“哼,无耻小贼,四处劫道,本官找你们三个月了!”为首的一人摘下头盔面具,露出里面红色官衣衬里。他上下打量三人,眼中带着贪婪,但很快便失望,都说劫道之贼基本上都很有油水,为什么他遇到这三个这么穷,可能是来的不是时候,这几个家伙刚开张他就来了,以后一定要拿捏好时间,那人这样想。
“妈了逼!”长棍暗骂一声,常在河边走,今天算是湿鞋了。
几人被冰冷的铁链拴着,官员看到李慕贤身上背着的棺材露出一抹奇异之色,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命令其他侍从把李慕贤和几个盗贼拷在一起,拖回衙门。官员不是傻子,从装束就能看出这人与那两个盗贼不同,可是他依旧把此人连同盗贼一起处理,只是因为直觉上觉得这人可以榨出油水。
“先生,今日的事情连累你了!”在李雨声看来,李慕贤才是几人里最冤枉的,毕竟他们都是真的盗贼,即使被官府抓去问斩可无可厚非,连累李慕贤这个与此事毫无关系的人,屎蛋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嗯?啊……”李慕贤思绪根本没有放在件事情上,他手里还抓着那个窝头,看到李雨声过意不去的神情,随即淡淡的笑了:“我无事,反正也不知道去哪里,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也挺好。”
长棍一番白眼,心这么大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居然把大牢当成“歇脚”的地方:“兄弟,你知道咱们要去哪里吗?死牢!我郡之规定,打家劫舍者死!”
“原来如此,既然知道危险你还做?”李慕贤眨眨眼,好奇的问道。
“那也比饿死强!劫路被抓是死,若是什么都不做,我们恐怕过不去这个冬天就要饿死!”屎蛋摇摇头,但是却看不出什么埋怨,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对他来说,死也许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吧。
李慕贤笑笑,忽然问道:“我听他叫你屎蛋是吧,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屎蛋的脸彻底黑了,幽怨的看了一眼长棍,这个名字终于还是被这个陌生人知道了。
听见后面几个囚犯有说有笑,官员皱眉,这么心大的盗匪他还是第一次见。
刚要呵斥,就见天空中一道流光划过,光内有一个青衣中年人,官员急忙下马,趴在地上:“下官恭迎上仙!”
“哇,居然是仙人!”李雨声仰头,死寂的眸子中难得的出现一丝渴望。
“这里,修行者很少?”李慕贤问道。